《搭桥引路:华侨华人与一带一路研究》
斯洛伐克
导言中国对外关系的经营历史深远,华侨华人与中国的连系,则建立在与經濟活动及文化纽带之上,值得注意的是,年代,中国放弃血统主义的国籍政策,侨务转而为外交、经济服务,加之华人认同的当地化发展,中国与华侨华人的关系反而决于与其所在国家的关系。改革开放以来,华侨华人的角色多被定位在经济领域,形成一种刻板印象。近年来中国积极推动侨务公共外交及“一带一路”倡议,扭转了此一情况,华侨华人被视为沟通中国与世界的天然桥梁,随着中外交流的深化,其影响力也快速提升。事实上,国际迁移从来都不只是个人行为,更会受到国际地缘政治经济的影响,遍布海外的华侨华人夹处其间,其发展不应仅由移民视角来看待,更牵涉到国与国、政府对政府互动,然而,地主国在移民政策上却经常自相矛盾,一方面打开国界让移民进入,一方面又担心移民的来到影响国家发展。学界普遍认为,在移民政策及居留时间长短是影响移民认同的重要因素,在民族观念较开放的国家中或居留的时间长,移民将倾向于适应并认同当地;反之则不易融入或出现适应问题,强化与祖国的政治或文化认同,以上诸端,皆使华侨华人成为跨国移民及国际关系研究的热门议题。当代中国的经济是全球化的经济,市场跟资源都是全球性的,并为外交及侨务的发展带来全新的挑战。中国与世界各国的互动,既有合作,也有竞争,在若干议题上存在不同的看法,甚至是微妙的利益拉锯实乃正常,毕竟每个国家跟中国的历史渊源及关系不一,无法一概而论,也不存在放诸四海皆准的互动策略,互信的建立得靠长期来往,彼此容忍。但现阶段中国的国际关系研究及外交实务经营,却仍以大国关系为主,忽略了周边邻近及中小国家,其实大有所长,小有小用,若不能秉持中国传统的“一视同仁”、“求同存异”思维,往往会衍生出更大问题,过度偏废对中国国家利益及区域和平都没有好处。自中国向国际社会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后,已确定了65个沿线国家,一个贯穿亚非欧的全球发展格局正在成形。根据年的估算,华侨华人总数已达多万,分布于全世界多个国家和及地区,海外华商网络覆盖到全球,成为国际资本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政治潜力及文化实力亦不断增长。特别是中国企业在走出去,需要对投资对象国有清晰认识,一带一路沿线华侨华人具有丰富的投资经验,了解当地,并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要言之,移居海外的华侨华人,凭着其独特的身份定位及资源优势,在此划时代的进程中,势将成为“一带一路”建设不可或缺的力量。华侨大学是国务院侨务办公室的部属高校,在华侨华人研究领域享有盛誉。近年来更全面推进华侨华人研究,既突出学校办学特色,也提升为侨服务水平。为宣传推广涉侨研究、进一步发挥涉侨智库的作用,华侨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华侨华人研究院与凤凰国际智库、爱海洋网等知名媒体合作,由我院教师陈琮渊博士、黄日涵博士负责策划召集,以华侨大学教师、研究生为主,吸收国内外知名高校专家及青年学者,就“沿线国家华侨华人如何对接‘一带一路’”进行系统研究,并推出“华侨华人与一带一路”系列专文,为各级政府、企业、社会团体、学界提供有益参考,广受各界好评,文章不断被《人民日报》、《中新网》、《环球网》、《光明网》、《新华网》等知名媒体及智库平台转载。本书的出即是系列专文修订集结的成果,以《搭桥引路》为名,针对“一带一路”沿线65个国家现况及华人政策、与中国的历史及当代互动、华侨华人发展提供详实介绍,进而剖析华侨华人在“一带一路”战略下的合作机遇及角色扮演,极具理论及实务意义。几千年来,“一路”地区基本和平,而且华侨华人在当地发展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但“一带”地区战乱频传,华侨华人则以改革开放后移出的新移民为主体,这些差异影响了华侨华人与中国的连系,因此,“一带一路”的实践除了因地制宜,重点还是交往过程所采取的姿态问题,也就是能否做到平等对待沿线的每一个国家,尊重文化、风俗的差异,在科技、投资、金融方面彼此支持,建立信任及互动机制。对此,华侨华人的发展经验及政商网络就十分值得依重,他们何以能在缺乏国家保护的情况下发展,成功之道就在于了解当地需求,建立广泛的同族及跨族网络。本书研究发现,推动“一带一路”最好的方略是平等对待,对小国尤其要特别敏感,并应“以侨为师”、“以侨为桥”,一方面向华侨华人取经,深刻掌握当地的语言、文化及社会情况,另方面发挥华侨华人“搭侨引路”的连通作用,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本书的出版,首先感谢华侨大学华侨华人研究院张禹东院长、副院长庄国土讲座教授大力支持,以及院内同仁及研究生的热情参与,特别是张行(匈牙利、罗马尼亚、捷克三篇与董靖娟、蒙古篇与朱寿清、波兰与胡亚丽合作)、谢婷婷(俄罗斯与土耳其)、胡越云(马来西亚)的供稿,以及张棋然、敖梦玲在资料收集、书稿编辑工作上的协助。我们也要感谢凤凰网及爱海洋网提供平台支援,将本书的阶段性成果系统性地在网络上刊载,引起热烈的讨论及反馈。本书所收录的文章,大部分由陈琮渊主笔或带领青年研究者团队撰写,陈琮渊及黄日涵负责书稿的统筹及编辑工作,在具体分工方面,敖梦玲参与菲律宾、泰国、缅甸、以色列、波罗的海三国、黑山、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伊朗诸篇的撰写,张棋然协助越南、阿联酋、黎巴嫩、乌克兰、摩尔多瓦、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篇的完成,鲁世林参与东帝汶、巴基斯坦、亚美尼亚(与马榕娜)、阿富汗、阿塞拜疆、格鲁吉亚、土库曼斯坦等国,王超群助于新加坡、马尔代夫、卡塔尔、沙特阿拉伯的完成,张奕凡投入印度、孟加拉国、斯里兰卡,李威明主写文莱、马其顿、保加利亚。本书也有部分篇章来自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王瑜贺:也门、伊拉克、约旦、阿尔巴尼亚、白俄罗斯)、人民大学(梁孙逸:印度尼西亚)、外交学院(黄嘉瑜:尼泊尔、阿曼、巴林)、浙江大学(尤云弟:柬埔寨、老挝)、扬州大学(王薇:不丹、德国、埃及、科威特、吉尔吉斯斯坦)、泰国皇太后大学(郭健:叙利亚、波黑、塞尔维亚、斯洛伐克)等高校的青年教师及研究生。论文撰写的过程中,我们严格求要作者进行大幅度的修订,以符合基本的学术规范及本书写作指南,也因此有几位优秀作者的来稿成为遗珠之憾,在此向所有参与本书及系列专文写作工作的朋友们致上最高的谢意与敬意。此外,本书的写作与出版得到华侨大学高层次人材引进项目《东亚华人企业发展的历史与族裔经济研究》(05-Z15Y)、华侨大学华侨华人研究专项课题《婆罗洲华人与海上丝绸之路历史渊源与发展机遇的探索》(05-Z15X)、以及华侨大学华侨华人-国际关系书系经费项目()的支持,在此申谢。更盼本书的出版对“一带一路”战略下的涉侨研究,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陈琮渊年立夏《搭桥引路:华侨华人与一带一路研究》编辑委员会张禹东、陈琮渊、黄日涵、张行斯洛伐克
(SlovakRepublic)
斯洛伐克位于欧洲中部,东邻乌克兰,南接匈牙利,西连捷克、奥地利,北毗波兰,其地理位置具有重要的战略价值。公元5-6世纪,大批西斯拉夫人迁至今天的斯洛伐克等地区,并于7世纪成立了萨莫公国。后来,斯洛伐克经历了奥匈帝国、德国和苏联等强国的控制。直到年,与捷克分离后,斯洛伐克才成为独立的主权国家。由于斯洛伐克是连接东西欧市场的桥梁和通向巴尔干地区的门户,同时也是北约、欧盟、申根协议区和欧元区等重要国际组织的成员国,中国日益重视与斯洛伐克的经贸交流与合作,推进“一带一路”在斯洛伐克的建设。
中斯两国友好交往
中国同原捷克斯洛伐克于年建交,年双方签订了双边友好条约。年斯洛伐克共和国独立,中国予以承认并与之建立了大使级外交关系,并承诺中国同原捷克斯洛伐克联邦签署的条约和协定继续有效。进入21世纪后,中斯关系进一步发展,各领域的交流合作空间不断拓宽。
由于中斯两国政局稳定,两国政府重视经济外交,因此近年来两国政治高层进行频繁互动。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国务院副总理等政治高层多次访问斯洛伐克。与此同时,斯洛伐克总统、副总理和外交部长等政治高层也纷纷来华访问。中斯两国高层的频繁互访活动,加强了双边对话及政治互信。
中斯两国在经济贸易及科学教育和文化领域也积极进行合作。目前,中斯两国建立了经济联委会机制,两国经贸合作的领域不断扩大。据中国商务部统计,年中斯贸易额达62.1亿美元,斯洛伐克成为中国在中东欧第四大贸易伙伴。近年来,两国不断加强政府间互动,科技合作协定、教育合作计划和文化合作计划签署,促进了交流合作的深化。总体而言,中斯两国通过多领域、多层次的合作,增强传统友谊,为两国的民心相通创造了有利条件。
斯洛伐克华侨华人
在中斯两国友好交往不断深化的同时,斯洛伐克华侨华人也不断发展。在当代斯洛伐克华侨华人发展历史上,“苏东剧变”和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两个重要的历史节点,因此当代旅洛伐克的华侨华人大体可分为两波。“苏东剧变”改变了中东欧的政治格局,在国际政治环境的影响下,以前旅居苏东国家的华侨华人,尤其是匈牙利、捷克和俄罗斯的华侨华人辗转来到斯洛伐克地区,这构成了斯洛伐克的华侨华人的第一波。中国的“改革开放”加快了中国民间资本的成长,繁荣了中国的民间资本市场。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同时斯洛伐克政府政治改革和经济开放的推进,中国大陆的许多华侨华人直接前往斯洛伐克进行商贸活动,这构成了斯洛伐克的华侨华人的第二波。考察当代斯洛伐克华侨华人历史和现状,主要呈现以下发展特点:
1.人数比重小,但增长较快。目前旅居斯洛伐克华侨华人在斯洛伐克总人口中所占比例较小。根据中国商务部统计,截止年,斯洛伐克人口总数.6万,华侨华人有多人,其中华人仅有多人。斯洛伐克华侨华人结构相对简单,目前以青田人为代表的浙江人为主。尽管目前斯洛伐克华侨华人在当地的人口比重不高,但是在“苏东剧变”至今的短短二十多年间,其人口规模增长迅速。回顾当代斯洛伐克华侨华人发展历史,因“苏东剧变”辗旅居斯洛伐克的华侨华人主要是以北京人为主的中国北方人,其人数仅有几十人。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壮大的中国民间资本纷纷进入海外市场。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大量浙江青田人旅居斯洛伐克进行商贸活动,这使得目前斯洛伐克华侨华人人数已发展到多人。
2.商业规模小,但发展迅速。斯洛伐克华商创业初期大多从白手起家,从事小本经营的批发和餐饮等商贸活动。经过多年的艰苦奋斗,部分华商企业的规模不断扩大,在当地逐渐形成系统的商业中心。根据斯洛伐克《斯中商报》社长季岳普的介绍,除了传统的服装进口与销售以及餐饮业外,很多有实力的华侨华人企业开始转入诸如房地产、旅游、保健等其他行业。但是,旅居斯洛伐克华人的主体仍主要从事传统的贸易批发业务,其商业规模和经营领域仍存在扩大的空间。根据中国商务部信息,目前,斯洛伐克华人大多开展服装、鞋袜、箱包及小百货贸易批发业务,注册的华人公司约2余家。华商每年从国内进口商品金额约2亿美元以上,其中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市2区的StaraVajnorska就汇集了50余家华人批发商。
3.社团组织规模小,但影响力扩大。尽管斯洛伐克华侨华人在斯洛伐克总人口中的比重不高,但是随着华侨华人不断本土化,他们开始将创业初期的各种松散的互助型组织逐渐发展成初具全国影响力的华侨华人社团组织。目前,斯洛伐克有包括斯洛伐克青田同乡会、斯洛伐克华侨华人联合会和斯洛伐克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等13个主要的华人社团组织。尽管这些社团组织规模不大,但是它们正不断努力扩大自身的影响力。其中,斯洛伐克华侨华人联合会创办了《中欧华报》,以扩大弘扬传承中华文化、服务旅斯华侨华人为宗旨,并在当地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
“一带一路”建设与斯洛伐克华侨华人
随着“一带一路”建设在斯洛伐克的推进,中国政府和中资企业需要当地华侨华人发挥的桥梁纽带作用,积极促进当地华侨华人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实现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的互利共赢。因此,中国政府应该做好以下方面:
首先,增进斯洛伐克华侨华人利益,促进斯洛伐克华商与中斯“一带一路”建设对接,实现华商企业转型和经济利益共享。近年来,中斯两国相互投资增长迅速。据中国商务部信息,截止年,中国在斯洛伐克投资合作主要项目有联想欧洲、中东和非洲地区支持中心、ZVLAUTO汽车轴承厂、青岛软控欧洲研发和技术中心、南车集团控股汽车零配件厂和海鹰集团控股IEE斯洛伐克公司等。这些大型中资企业应积极吸引当地华商参与其生产和销售过程,通过项目外包和代理经营等方式带动当地中小华商企业发展,扩大其经营规模和经营范围,从批发零售业逐步转向装备制造业,促进华商企业不断转型升级,实现双方互利共赢。
其次,通过斯洛伐克华侨华人网络,降低“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的政治和法律风险,促进斯洛伐克企业对中国的投资。年斯洛伐克独立以来,实行三权分立、多党议会民主的政治制度,其政治体制与中国存在一定的差异。加入欧盟后,斯洛伐克法律法规进行了一定的调整,经贸方面的管理制度也发生了许多变化。通过斯洛伐克华侨华人熟悉当地政治制度、社会文化和法律体系的优势,降低“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具体工程项目的政治和法律风险。中国推进的“一带一路”建设是“走出去”和“引进来”的双向互动过程,作为欧盟成员国的斯洛伐克具有相对于中国的比较优势产业,中国政府应积极发挥当地华侨华人桥梁纽带作用,吸引斯洛伐克优质企业投资中国市场,实现中斯两国互利共赢。
第三,整合中国政府和斯洛伐克华侨华人各方资源,提高中国正能量的宣传效果,积极推进中斯两国民心相通。随着中国的和平崛起,中国与欧盟的竞争关系也日益增强,因此欧盟与中国在开展进一步合作的同时,对中国和平发展也抱有疑虑。与此同时,近年来以美国为主的部分国家对中国进行了许多“负能量”的宣传,这些宣传可能导致作为欧盟成员国的斯洛伐克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建设的误读,最终影响到具体工程项目的实施。因此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中国政府应该整合中国驻斯大使馆等政府机构,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斯洛伐克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等当地华人社团组织和《中欧华报》、《斯中商报》等华文传媒的资源,以中斯文化交流和合作活动为主要载体,提高中国正能量的宣传效果,努力增进两国人民的相互理解,积极推进中斯两国民心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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